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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欄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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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唐泰斯在的日子裏,尤莉時不時的邀請他來葡萄園,也時不時去他的住處拜訪,本來就疼愛尤莉的老人與尤莉談天說地,有時也嘮嘮叨叨,但甚少在尤莉面前提起基督山伯爵,雖然那是他兒子,但是他似乎有意避著不聊這個。

基督山伯爵也非常識相,除了開始幾次他和海黛小姐作陪之外,其他時間甚少出現。

在這樣和諧的環境下,尤莉和老唐泰斯還像原來那樣投緣,像親人一樣相處。

尤莉對於這樣的情況當然是樂見的,也把原來對基督山伯爵的不耐煩放下了,畢竟伯爵先生已經算是躲著她走了,她也覺得滿意。

天氣變暖讓植物都冒頭了,尤莉也喜歡上了晚餐後在葡萄園裏散步,她也不走遠,就在自己的住處周圍轉轉,因為從來不走遠,十五有時有事就不陪著空閑的尤莉逛花園。

鑒於尤莉閑逛的頻繁,忙碌的葡萄園眾人有時會在傍晚看到他們的小姐在花園一個人閑逛,遇到了打個招呼,尤莉就會讓他們忙自己的去,然後繼續閑逛,這樣無傷大雅的事大家當然就當不知道。

顯然尤莉的悠閑雖然算不上天怒人怨,畢竟葡萄園的人們都沒有什麽怨言,雖然他們是很忙就是了,但是尤莉是小姐閑一點也沒什麽。

無奈“天怒”這一點可能落實了,因為閑逛中的尤莉看到了非常不想看到的人。

情況是這樣的,尤莉閑逛中走到了自己葡萄園的邊緣,邊緣是高高的籬笆,雖然不易攀爬,但是可以透過籬笆看見外面,尤莉就是那麽有好奇心,靠近去瞅了瞅籬笆的縫隙,然後就看到了躲著她的識趣的基督山伯爵。

原來一籬笆之隔是基督山伯爵買下的莊園,而伯爵先生似乎也在散步,也出於好奇在打量這個籬笆。

好吧,這個猜測不靠譜,不是每個人都像尤莉這樣沒有方向感而且好奇心爆棚,但是基督山伯爵就是站在了籬笆之後。

更糟糕的是,尤莉看到籬笆後面有人並且確定這個人是基督山伯爵的時候,伯爵先生也看到了尤莉,尤莉的大裙擺實在比高個子還要顯眼。

“莫雷爾小姐,下午好。”基督山伯爵的問候讓尤莉想當沒有看到的願望泡湯了。

“基督山伯爵先生,你好。”尤莉一邊問好一邊腹誹建籬笆的人偷工減料。(籬笆工人知道了一定高呼冤枉,籬笆本來就透風的。)

“一直沒有感謝莫雷爾小姐,謝謝你願意陪伴我的父親,他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明顯比較開心。”基督山伯爵隔著籬笆感謝尤莉,場面有些奇怪。

“伯伯也是我的長輩,我當他是我的家人,所以伯爵先生的感謝就不必了,有時間還是反省一下自己該如何關心伯伯,讓伯伯高興才是。”尤莉覺得隔著籬笆也不錯,看不清對方的臉就看不清對方的表情,自己說話就無所顧忌。

“我何嘗不想父親開心,但是他對我很不滿意,莫雷爾小姐可否教我如何才能讓父親開心呢。”基督山伯爵還真是敢問,或者他也是因為隔著籬笆看不見尤莉的表情所以臉皮比較厚。

“與人相處,尤其是親人之間相處,關鍵還是交流,你知道伯伯不滿意你的原因嗎?”尤莉靜默了那麽一下,感慨了一下伯爵先生的“不恥下問”。

“難道父親沒有告訴你嗎?”基督山伯爵的語氣有些不平穩,不知道是因為老唐泰斯對他的不滿還是不想由自己口中說出自己父親對自己的不滿之處。

“伯伯他不曾提及。”尤莉搖頭,自己有猜測是一回事,沒得到答案是一回事。

基督山伯爵似乎有些猶豫,似乎不知道如何說明,最後嘆著氣說:“父親他不滿意我沒有留住你。”

尤莉聽到這個答案倒算不上驚訝,雖然她沒有確定,但也知道這父子倆的不愉快可能和自己有關,當然也可能無關,畢竟尤莉不是以自己為中心的人,但是心裏總有猜測,現在基督山伯爵這樣直接給她解惑,她倒有些躊躇了。

“所以你想要我去和伯伯說明什麽嗎?”尤莉最後問基督山伯爵想要她做什麽。

“不是的,我並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想知道父親現在喜歡什麽,想聊什麽,我畢竟離開他十多年了,總覺得他好像變了,我想重新了解他。”基督山伯爵的話不可謂不真心。

“我不覺得伯伯有什麽變化,他幾乎是一切如故,他依然愛你,依然喜歡聊他年輕時和他的妻子的故事,依然喜歡講述你小時候的故事,依然喜歡大海,依然喜歡天南地北的故事,依然那麽善良堅強。現在輪到你告訴我,他哪裏變了?”尤莉卻不認為老唐泰斯有什麽改變。

“我只是覺得父親他離我有些遠,只是……”基督山伯爵組織語言,感覺上的事很難說清。

“是你變了吧,你不再是原來樂觀快樂的水手,你不再是貧窮但是滿足的平民,你覺得伯伯陌生了,但更讓人陌生的人是你。你現在是伯爵先生,但是伯伯他是你的父親,等了你十多年的父親,他需要的不是你高傲的姿態,不是你富裕的給予,而是你作為兒子的體貼和尊重。”尤莉其實看出來了兩位唐泰斯相處的問題,兩人因為男人的驕傲都不願意低頭,不願意分享自己“脆弱”的感情。

“自從你離開馬賽,父親根本就不願意和我好好說話,他討厭我。”基督山伯爵的話帶著苦澀的感覺。

“這個我已經和伯伯道歉了,以前是我單方面斷了和他的聯系,所以伯伯才遷怒於你,我想以後不會了。”尤莉當然知道被父母不滿甚至討厭你的感覺,就如尤莉的母親對尤莉。

“莫雷爾小姐,其實我並不知道你突然離開馬賽的原因,雖然從大家的反應來看是因為我,那麽,你是否介意為我解惑。”基督山伯爵沒有追問尤莉突然斷去聯系的原因,但所問也差不多。

“伯爵先生不知情?”尤莉只覺得這個問題還是來了。

“是的,我不知情,沒有人明白的告訴過我。”基督山伯爵隔著籬笆,語氣堅定。

“但是總有猜測吧,我不認為你真的沒有感覺。”尤莉的語氣帶著些微的嘲諷。

“莫雷爾小姐喜歡我?”基督山伯爵還是問了。

“應該說,我曾經喜歡你,好在我現在走出來了,你我做不成朋友也可以這樣隔著籬笆交談。”尤莉強調“曾經”兩字。

“我……如果我有什麽傷害了莫雷爾小姐,還請原諒。”基督山伯爵為尤莉的坦白乍舌,一時竟然有一些失措。

“我不善於原諒,我善於主動報覆回來,所以伯爵先生還是繼續躲著我走比較合適。”尤莉為基督山伯爵的錯愕感到好笑,她也真的笑了。

“我沒有躲著莫雷爾小姐。所以我應該多和父親聊聊我的想法,我的感情,父親才會分享自己的嗎?”基督山伯爵把話題帶了回來。

“是的,你要多傾訴!多聆聽,而不是端著伯爵的架子覺得自己天下無敵。”尤莉抓住機會就不遺餘力的嘲諷基督山伯爵,語氣倒是善意的。

“多謝莫雷爾小姐的指點。”基督山伯爵沒有計較尤莉語帶諷刺。

“不用謝,很高興為你解惑,那再見基督山伯爵。”尤莉看看漸漸降下的夜幕,覺得差不多該回去了。

“請留步。”基督山伯爵出人意料的出言挽留。

“還有什麽吩咐嗎?”尤莉不得不停下離開的腳步。

“我可以叫你尤莉嗎?”基督山伯爵的問題繼續出人意料。

“伯爵先生,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稱呼得那麽親近。”尤莉毫不猶豫的拒絕。

“我們認識多年,你也可以直呼我的名字,而不是冰冷虛無的基督山伯爵。”伯爵先生不願意放棄和解的機會。

以為聊個天就可以做朋友的伯爵先生讓尤莉很無語,“伯爵先生不要強人所難,我告辭了,再見。”

“再見。”基督山伯爵隔著籬笆看著對面的裙擺飄然離去,眼神深邃,似乎若有所思。

尤莉轉身離開,總覺得今天的交談挺奇妙的。

“如果我改變了主意,我可以叫你尤莉嗎?”基督山伯爵最後還是在尤莉未走遠的時候問出了他原來想要壓下的疑問。

尤莉回頭,少見的沒有裝傻,“但是我沒有改變主意,伯爵先生,祝你一切順利。”

堅決的語氣讓基督山伯爵只得看著她離去的身影,無法再次開口。

快速離開的尤莉只覺得荒謬,隔著籬笆而已,基督山伯爵倒是敢說這樣的話,什麽叫做“如果我改變主意”,改變什麽,是你不再視我為以前的小妹妹,還是你改變對我的固有思維,還是願意接納我原來的愛慕給我一個希望。可是現在的尤莉什麽都不需要了,她只要不被打擾的遺忘!

基督山伯爵的一個問題讓尤莉再次思緒滿滿,好在現在的尤莉對基督山伯爵已經可以坦然面對了,雖不是心無芥蒂,但各種情緒不至於無法控制,所以在尤莉回到住處之前,這位伯爵先生再次被趕出了尤莉在意的範圍。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基督山伯爵:我爸爸喜歡你不喜歡我,嗚嗚……為什麽?

尤莉:……=.=!……(這種幼兒園小朋友的臺詞是什麽鬼!)

基督山伯爵:我爸爸因為你討厭我了,都是你的錯!!

尤莉:……=_=!!……(這種無理取鬧的潑婦臺詞又是什麽鬼!)

基督山伯爵:你為什麽都不說話?

尤莉:因為我無言以對。(終於回答得出來了└(^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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